抹之不去的伤痕

“爸爸，你这儿有个疙瘩，我给你摸摸就不疼了！”两岁小女儿稚嫩的声音，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灵。站在镜子面前，撩起额前的发际，一道凸起的伤痕，五对清晰的针眼，浮现在我的眼前。快一年了，每次看到它，都使我凭添更多的痛楚与惊恐。

教学后的闲暇时间，我常常喜欢饮酒小酌。而那次的同学聚会，更让我兴致大增。谈笑间，推杯换盏，豪气冲天，我们相约，不醉不休。宴散离去，一同学意犹未尽，相邀到府河大坝边游泳，叙事怀旧。多么畅快呀！抛开了工作的压力，生活的繁琐，一起谈天说地，道古论今。回家的路上，却意想不到，一个残忍的结局无情地让我去面对。我们骑着摩托车，伴着夜色，在暑气消退的大街上兜风，谈话仍在继续。徒听“砰”地一声闷响，摩托车猛地被一道坎子震倒。在那一瞬间，人摔到了两米开外。不知是酒还未醒，还是摔伤了大脑，我竟趴在地上足足几分钟失去了任何反应。当同学将我艰难地扶起，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时，我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。环顾四周，家在哪边，我真的还一时分不清。手臂上、膝盖上阵阵钻心的刺痛，让我渐渐恢复了知觉。此时，才感觉到一股暖流，顺着脸颊悄悄往下滑落。我用手摸了摸，“啊，是血！”鲜血流个不停，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。迷迷糊糊地躺在手术台上时，医生正在一针针地为我缝合伤口。紧闭双眼，我仿佛听得见针线在肉体中游走的声音。“真险！再偏一点，右边眼睛的问题就大了。”是医生对我妻子的谈话。看着妻子焦虑的眼神，我默默地哭了。难以忍受的疼痛，心中无比的懊悔，让我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难受。唉！乐极能生悲，无端添愁怨。

接下的一个多星期，我都没有迈出过家门半步。幸好是在暑假期间，要不然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学生？躺在家里休养的这段时间，我心里忐忑不安，害怕极了。我害怕创口不能很好的恢复，害怕亲友探望时怜悯的目光，害怕同事的询问与叹惜。真是度日如年，痛不欲生。

伤好之后，妻子开始训戒：“要么不准骑车，要么把酒戒掉！”说实话，当我再次骑摩车上路时，心里紧张极了，一提起酒后驾车，我更是惊恐万状，心有余悸。摔倒的那个瞬间，像放电影一样，总是不停在我的眼前闪现。这次惨痛的教训，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
我再次站在镜子面前，白皙的面庞上，是那抹之不去的伤痕。我轻轻地捋下一缕发梢，试图遮掩这个不雅之处。唉，可内心的苦痛又该如何去遮掩，又怎么能够遮掩得住呢！安全出行，捍卫生命。这句简短而有力的话，为什么在生活中常常会遗忘呢？犹豫，再犹豫，禁不住我抬手撩起头发，还是让它暴露在我面前吧。让这道刺目的伤痕成为我生活中的一盏警示灯，时时处处提醒自己，也警示他人：安全出行，安全才能回家！